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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时候出现,无论
将证据指向哪一方,只怕局面都不会变好。
元澈闻言点头道:“那便让他入内吧。”
熊应裘如今年近四十,原本是南人干净的面相,入内时再见,却已形容枯槁,眼睛红肿,仿佛精神上收到了极大的折磨。几位同僚并不知内情,偷偷看向魏钰庭,却见魏钰庭面无表情,眼中已如死水一般。
熊应裘走入堂中,面向太子跪于地。王泽坐在一旁,语气中不乏逼迫与威胁之意:“熊主簿既然悉知内情,不妨坦言,陇右汉中,俱是教化之地,绝不教熊主簿有不白之冤。”
熊应裘的视线迎向王泽,声音喑哑:“窃钩者诛,窃国者侯。我不过升斗小民,自行作孽,倒也不期得尔父县侯之尊。”
王泽笑容讪讪,也知如今熊应裘深恨自己,可那又何妨。即便他举证指认自己,太子也会为了维稳将他杀之而后快。纵观历史,只要□□是最终目的,那么潜藏祸乱一方的所有的过错都会被视而不见。这样的世风自前朝以降,可以说维持甚久,之所以无法完全革弊,乃是因为诸多崛起的世家都是受惠于此。
圈地,荫户,构成这个朝廷的高门们本身就漏洞百出,无论谁来执政,都没有立场可以指责各方。明明已经千疮百孔,一推就倒的前朝小朝廷,竟然没有人想去踹这最后一脚。
熊应裘此时目光从王泽身上收回,再开口时,已是凄怆之色:“我乃南人北渡,先前在豫章故郡,不得陆家重用,因此心怀怨怼。如今与陆令皆居于北,顿生嫉害之心,行已踏错,以致中书清名受损。”
“世事艰难,人心晦暗,我不得照,也不愿使乡人枉陷鬼魅之手。只恨我寒素之身,更无才华,昔日不能保乡土,如今更不能安社稷。大丈夫生既不为时益,死当以绝时恶。愿以此草芥之命,报仁君厚待之恩,报乡梓同袍之情。”
此言既毕,熊应裘忽然健步上前,从一名侍卫身旁抽出佩刀。他恻恻看向王泽,王泽忽然惊慌不已,反应过来时却只闻熊应裘大声狂笑。
白刃起落,熊应裘颈间便有鲜血喷涌而出,随着那一身卑微的青袍,落于地面。尘埃渐落,数股殷红慢慢流向四方,逼至每个人的脚下。
当陆昭把熊应裘之子送回豫章的时候,他便只有这个选择了。保下整个寒门执政的未来,死去一个小小的主簿,这是他对他的同僚最大的保全,亦是陆昭对于寒门最后的善意。魏钰庭擦掉鼻梁上横溅鲜血,目光中的同情与血迹一齐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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